Glaucus Atlanticus

抱歉上周一直在肝废狗（。）

大家周一愉快！

Arthur把车交给停车场的工作人员，轻装上阵往路口走去。积雪被扫起来堆在人行道两侧，他没来由地就想到飘满了棉花糖的拿铁。Eames摧毁了我的联想能力！Arthur在这种惊恐的情绪驱使下走得大步流星，道边的麻雀像被吹风机扫到的纸屑一样噼里啪啦地从他身边逃开。幸亏我不是个建筑师，他看着路两旁的红砖房子想，不然搞不好会在下一个任务里堆满甜品店……或者更糟，糖果屋。

“Arthur！”他弟弟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像一只松鼠看着拿着花生的游客似的。

“嘿，你这个傻蛋，”Arthur快步走过去，“为什么你站在外面？今天差不多只有零下2度。”

“也不是很冷，”John轻轻吸了吸鼻子，脸颊上红彤彤的，“夜巡的时候经常是零下20几度。我还挺习惯的。”

“我很确定你的工作环境违反劳工法，”他哥哥闷闷不乐地翻了个白眼，“哥谭今年比火星还冷。韦恩集团没开发个什么保暖脸罩之类的给你？”

“呃，”John想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笑了起来，“我不知道那样的话我会不会看起来像个抢银行的……”

“你现在那个装束跟抢银行的也差得不远，”Arthur嗤笑了一声，“走吧，你不是急着给恐怖分子展现人道主义关怀吗？”

“一般人的说法是‘给男朋友的生日挑礼物’，Arthur。”John一边反驳他一边穿过自动门。暖风呼啦啦地从前面扑了过来，Callahan家的兄弟几乎在同一时刻默不作声地脱掉外套和围巾拿在了手上。

圣诞节才过去没多久，商场里还维持着一种闪闪发亮的装饰风格，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包在金银两色的缎带里。各种不同的香水味混在一起，占据了整个大厅，发出强烈的“这一层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的信号。不知怎的两个人脚步就都慢了下来，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以龟速朝扶梯前进，同时你看我我看你的状态。

这样磨蹭了十几秒之后，Arthur索性站住了。“John，”他抬了抬眉毛，“你有什么打算吗？还是我们直接去四楼男装部，买下看见的第一件能塞得下那座灯塔的衬衫？”

“其实Bane穿毛衣和T恤衫比较多，”John反射性地回答，然后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但是毛衣圣诞节的时候已经送过了，过生日送T恤又太随便了。”

“所以你是暂时还没想到要送什么？”Arthur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混到需要帮一只限制级恐怖片版本的忍者神龟构思生日礼物的地步。“预算多少？”

“九十四块。”他弟弟老实地交了底，毕竟他又不姓韦恩，穷没什么可羞耻的。

“买外套之类的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不过也不算太少，”Arthur倒没对这个数字表现出任何惊讶，去年John的税还是他报的呢。“我们还是先去四楼看看再说？”

John想了想，也没什么更好的主意，就拉着Arthur上去了。在扶梯上Arthur实在没有忍住，讨伐了一下上次他通敌卖国纵容Bane带着Eames胡吃海塞的恶劣行径。John被他数落得耳朵通红，半晌眨眨眼睛，很委屈地看着他：“Bane他除了联盟的人，只有Eames这么一个朋友。”

被一条拉布拉多眼泪汪汪地盯着，人还能说什么呢？什么也不行。Arthur当然只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转而去咒骂美国政府和该死的税改，一直骂到四楼。

这一层都是些男装和配饰的店铺，逛起来气味在皮革，松木和羊毛布料之间飘忽不定。虽然是Arthur提议来的，但没多久他就开始后悔了。衬衫、棒球外套，或者破洞牛仔裤；实在很难想象Bane穿这些的样子！Arthur到现在还不能从记忆中把这人头戴面具，穿着战术马甲和羊皮大衣——虽然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件三千多块的名牌羊皮大衣，撒旦在上——的样子抹掉。这不能怪他，毕竟不是所有人第一次看见他弟弟的男朋友都是在CNN的紧急新闻上。

“要不我们换个思路？”他转头去问John，“你看到什么……John？”

“啊？”被他一叫，John似乎突然回过神来。“怎么，Arthur？”

“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耸耸肩，“突然走神了而已。你刚刚说什么？”

“我是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Arthur挑起眉毛，“我们也可以去其他楼层转转。”

John沉吟了一下。“六楼是居家用品和家电，对吧？”

“是，”Arthur回想一楼的导图，“你想买什么？”

“其实Bane一直对空气炸锅很好奇，”John笑了一下，“他没好意思告诉我。我也不确定预算够不够，所以刚才没说。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就过去看看吧？”

他是打算下半辈子转行当厨子了是吗。Arthur简直快要控制不住讽刺的欲望了，但看着John那张万分诚恳的面孔，他生生把话头憋了回去。“走吧，”他点点头，“幸亏他不是想要个原子弹什么的。”

六层如同他想的那么无聊。并不是说他对香槟杯和沙拉碗有什么意见，不过这商场摆的都是些中档牌子，还没有Eames置办的那套好。家电部门倒是确实在打折，John一头扎了进去，掏出手机研究起各种空气炸锅的价钱。

Arthur看他钻研得起劲，溜到另一边打算看看咖啡壶，结果被附近的其他小型厨电吓了一跳；他以为只有微波炉和烤面包机之类的呢。到底什么人会买棉花糖机，可丽饼机，还有巧克力喷泉这种东西啊？

Eames搞不好会。

这么一想，Arthur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Eames在家里用一整盘柠檬蛋糕蘸巧克力喷泉的样子。这太可怕了，Arthur忍不住笑了起来，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他警觉地环视了一下周遭，只有一对带着四个孩子的父母一脸疲惫地路过。错觉？

“怎么样？”Arthur回到John身边，询问他的成果。

John一脸纠结地摇了摇头。“买得起的那个评价不太好。”

“那我们再看看别的？”Arthur安慰他，“我发现美国家电厂商真是创意无穷，连家用小型棉花糖机和可丽饼机都有。才四十来块，要不然你买一个回去？”

John被他逗乐了。“你说得好像我家里有个小学生似的。”

就在Arthur脱口而出“我看你现在养Bane的态度跟养个小学生也没什么区别嘛”的同时，那种被人看着的感觉又出现了。

“John，”Arthur压低声音，脸冷了下来。“我们被人盯上了。”

“咳，你在说什么？”John表情很镇定，但脸却红了一下，“我没察觉到异常。商场里当然会有人盯着你看了，搞不好可能只是喜欢你的打扮而已。”

Arthur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的“打扮”：老海军的十九块九毛九polo衫和休闲裤，两件立打八折。

他怀疑地望向自己的兄弟，对方移开了目光，研究一边架子的搅拌机去了。

John在说谎。是他作为义警那重身份带来的麻烦吗……？

前哨感到一阵轻微的头疼；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Arthur找回这个弟弟的时候他已经是条哥谭救生犬了，还附带一整个忍者犯罪组织。这是那种你完全不想在你失散已久的兄弟身上看见的事情，然而他又一点儿批评的立场都没有，毕竟Arthur缺席了他所有需要帮助的场合。John看上去倒是挺开心的，可他好像没什么时候不开心；这也太难猜了——他现在可是蝙蝠侠，什么乱七八糟的训练都经历过，Arthur又不能偷偷给他接上pasiv进去看看。

倒不是他没这么想过，但是他十分确信，在他着手实施这个计划的五分钟内，就会有尼泊尔忍者从通风口里冒出来，用一把轻机枪指着他。

等等，尼泊尔忍者？

“John，”Arthur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弟弟，发现这是唯一一个说得通的解释。“该不会你刚才就发现了……”

John，用那种他练得炉火纯青的“你家狗把厕所纸铺了满地之后看着你的表情”回望他。“我发誓这次我真的不是提前知道的！”

二十米外的Eames在厕所拐角笑得把星冰乐喷了出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