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格三流言情写手,圈子杂乱阅读前请注意标签。母舰EA幽灵船,近期沉迷Fate。接受私信点梗,波长相符就写。

Glaucus Atlantic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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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fore the taking of a cookie and tea在吃一块饼干与喝茶之前#2

2.

回到家Harry才觉得自己真的应该买点安眠药的。他辗转反侧到夜里一点,满脑子都是Eggsy给他递钱的样子。他迫切地想知道那年轻人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这问题盘桓不去让裁缝差点发了疯。最后一杯94年的威士忌解决了这事儿,而他第二天早上起来不得不做的第一件功课,是就着水龙头吞了两片阿司匹林。

Harry Hart,五十岁零四个月,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人生是被某种邪恶的丘比特操纵着的。

那个叫Eggsy的年轻人,不,也许应该说是孩子,圣母玛利亚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岁,或者二十一岁,不能再多了;而他已经渡过了人生的大半,而且本应对自己独居的生活十分满意。他假想了一下自己和Eggsy出去约会的样子,只觉得那简直是荒淫下流的政客包养小姑娘的完美写照。

所以他在星期六就吃完了那些饼干,完全是人类在压力下的正常应对。

但相应的这让他的周日更加难过了。只有茶的情况下,那本小说都变得索然无味,他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又踱步到楼下的厕所去缅怀心爱的酸黄瓜先生。最开始买这狗的时候他以为这是条凯恩梗,但大约过了三个月,那崽子的毛蹭蹭地长到了超出其理论犬种的地步,Hart先生不得不面对自己养的其实是条约克夏的事实。这丝毫没有影响他对那狗的喜爱,只不过遛狗的时候毛拖把似的外形的确曾经让他烦恼。当然一个好裁缝总是懂得灵活变通的——在一个月内给酸黄瓜先生洗了十六次澡之后,他毅然决然地亲自操刀把长毛剪到了不能着地的程度。打那以后,酸黄瓜先生就以一条凯恩梗的身份活了下去,直到十二岁时寿终正寝。

这狗的死着实让Harry伤心了一阵子。他不愿再养一条,以免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Merlin看出他的难过(那会计的原话是“你的工作状态受到了影响”,不过谁都知道他只是不好意思直接表示关怀),给他介绍了一位杰出的标本师。最开始这听上去是个有点儿诡异的主意,但制成之后那栩栩如生的样子确实让可怜的裁缝感觉好受不少。我们还是住在一起,他把那狗放在一楼的厕所墙架上,考虑到酸黄瓜先生以前对那厕所有十分强烈而毫无逻辑的向往,现在你可以整天待在这儿了,你这傻狗。

无论如何,到了下午五点,他所有打发时间的伎俩都已告罄。他只得毫无办法地提前了晚餐,把那天买的青豆煮了煮,配剩下的夏多内煎鸡胸肉。明天我又得去超市了,他忧郁地切开鸡肉,喝下葡萄酒,礼仪仍然完美,人究竟他妈的为什么需要吃饭?

周一的到来不啻于一种救赎,连学徒犯错的样子都不那么让人心烦意乱了。忙碌,他想,忙碌就是好的。到了下午五点关店的时候,他决定径直回家,然后走路去他家附近的超市采买晚餐的材料。

某种神秘的蒙太奇过后,Harry发现自己在那个他来过一次的停车场里。

毫无疑问,他绝望地打开车门,这绝对是有个邪恶的丘比特在操纵我的生活。

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一次买齐一周所需,以免自己又不小心把车开到这儿来。他拿了芹菜,土豆,胡萝卜,洋葱,香肠,一打鸡蛋,鸭胸肉,小牛里脊,比目鱼,四分之一磅酸奶油,带着水珠的欧芹和细香葱,避光包装的柳橙与菠萝混合果汁,全麦面包。接着他发现,那些需要称重的蔬菜让他连换台机器自助结账的机会都失去了。

而,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邪恶的丘比特操纵着这一切:唯一一个开放的人工收银台上,站着Harry Hart正极力抵抗的不伦恋情的潜在对象。

上帝诅咒了我,这可怜的人想,肯定是因为我从来没去做过任何一次礼拜。

“嗨,”Eggsy有些害羞地朝他笑了笑,“又见面了,Hart先生。”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Eggsy,”Hart先生像任何一位体面的绅士那样温文尔雅地回答他,“仍然忙碌的一天,我猜?”

“被你说对了,”那年轻人一边拿起土豆一边叹了口气,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今天中午的时候经理才发现这批西兰花里有斜纹夜蛾,老天啊你真该看看当时的场面。我们不得不把被污染的蔬菜全都下架集中起来打包,我有个同事还被那些虫子吓晕过去了,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听上去真糟糕,”Harry感情真挚地感叹道,而实际上他基本上没听进去什么,注意力全都在那随着Eggsy说话而一起一伏的黑痣上。“很抱歉我给你增加了工作。”

“噢,别在意,”Eggsy从屏幕上抬起眼睛看着他,露出一点可爱的抬头纹,“你又不是那种不讨人喜欢的客人。”这话结尾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Eggsy完全是低着头在出声。

Harry感觉系紧的领口快要把自己憋死了。“我很高兴你这么想,”他勉力进行着合乎礼仪的对话,却又实在忍不住加了一句,“被一个可爱的年轻人厌烦总是件令人伤感的事情。”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机器扫描条码的声音滴滴作响,Eggsy仿佛要把自己埋进那些货物里似的缩了起来。

Harry Hart,裁缝绝望地在内心咒骂自己,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四十八镑,先生,”Harry失落地发现Eggsy对自己的称呼变成史无前例的“先生”了,“刷卡还是现金?”

“现金,”Harry一直都更喜欢老派的做法,虽然想想上次找零的情景,他就变得更尴尬了些。无视这骚动的想法,他从钱包里抽出正好数额的纸币,小心翼翼地放在收银台上。

“收您四十八镑,”那年轻收银员看上去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期待落了空,肩膀不易察觉地垮了下去,“这是您的收据,祝您今天愉快。”

这一次那张收据被直接放在了购物袋里。

Harry在袋子哗啦啦的响声中道了谢。就这样了,他想,这就结束了。然而就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Eggsy又说话了。

“Hart先生,”年轻人的口气十分犹豫,“你刚搬来这附近吗?我在这家Tesco工作有一年了,如果之前见过你我想我应该会……注意到的。”

Harry眨了眨眼睛,差点没反应过来。“噢,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绝望而热烈地迎合上去,说了个愚蠢的谎话,“我刚刚搬来两周。”

Eggsy羞涩而略带希望的笑容让他觉得哪怕是对着圣母像撒尿 都值了。“那下次见,Hart先生。”

“你可以叫我Harry,”裁缝回答。

邪恶的丘比特操纵着这一切,威力惊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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